海上牧云记

【Marin×Korol】淇奥(二)

二,

 

侍女都被示意推下,整个殿内此时只有他们两人,童扬受制于人,不愿先开口输了气度,便只是沉默着等待对方先出言。

北圣已经有了南地的投靠,风头必是更胜,童扬在南方养伤了那些许的时间,对于明凯那边的情况却是一概不知,明凯不喜欢跟他汇报这些东西,也有些是怕书信的泄露,即使是自己追问也只是得来一句你别说话的回复,童扬早就放弃了从明凯那里得知消息。自己对于江东的战事都是由西门告知的。

对于局势和张景焕的意图的不了解,让他内心其实有些焦灼的,只是被某人耳提命面地教育过说——遇事要沉着冷静,自己解决不了的就冷静着的等爸爸来解决。

而张景焕只是莫测地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他摸不清深浅,最后张景焕只是将视线移至室内摆放的几只绽放着幽幽暗香的腊梅,鹅黄的几个小苞浅浅地开了一个小口,别致雅观。

“喜欢梅香吗?”

童扬挑了挑眉,张口接道:“梅搁屋里香一宿,霉来身上惨一年,对我现在来说应该还算挺贴切的。”

“一桌子好菜供着你不吃,也好意思说惨?”张景焕站着,童扬坐着,所以他是低着头俯视着童扬,正对着他抬头,可以看到他睁着他的那双明亮的眼睛,即使是处于被动的局面,也是毫无惧色。

他不开口谈自己的目的,童扬也便跟着不问。

张景焕暗暗的笑,想看这个人准备憋到什么时候,“世人都以寒梅傲雪喻君子之风,你倒是不一样。”他迈近几步,用手指轻轻捏着他瘦巧的下巴,抬向自己。

 他不再止是只是在他心底的顾盼如玉的一个念想,指腹间传来的微热的触感切切实实的提醒他这个人就在他揽臂便可以抱个满怀的位置。

那年匆匆一眸,山河至此在他眼里失色,他便在心底暗暗立了誓,必要把这抹光华夺来。

这个姿势怪异又轻浮,童扬皱了皱眉,想挣脱开来,却不想张景焕看似没有用力气,却在自己使力时突然加重了桎梏的力气,自己有些不悦,正想抬眸瞪他,那个人却突然松了手,凑近了他的脸,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他,带着点点笑意,但唇齿间却是玩味的:“你有多久没得到明凯的消息了。”

毫不意外的在他的眼底看到了一丝动摇,本以为能听到些许慌乱,他却越是沉着气问他:“你与南地的人勾结多久了?”

“从一开始罢。”张景焕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流连了些许,室内的温度偏高,他的双颊自然的是一层淡红,没有进食几口的唇色有些苍白,其余的身段全隐入他身上的那件长袄里。

“我不过一介已被卸职下方养伤的废人,为何劳得北圣不辞途远劫我来此?我并没什么作为筹码的价值。”

“没什么价值?”或许是自己这个姿势有些压迫,让对面的人有些局促,他暗暗挑眉,更进一步的把手撑在木雕椅背上,把他困在自己臂弯,“明凯一手雕琢栽培了你,你们之间怎会没有半点情谊。”

“情谊不能用来打天下啊。”童扬被这个姿势吓得微微一颤,明明声音越说越低,越失了底气,可双眸却更加分明透亮。

或许他因为无措而有些不由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使得他看上去像是一只惊觉的小兽。

张景焕心里暗自得意,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来者即是客,北圣自会以礼相待,不会亏待了将军的。”

“将什么军啊,我早不是了,你养我在这儿什么用都没有,我只是吃白饭的。”

张景焕眨了眨眼,心想自己本就是养来吃的,他说的本就没什么不对。

童扬觉得自己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他自己也觉得很有道理,但对方却勾着嘴角不知道又在笑啥:“那便请你在这里吃白饭了喽。”

张景焕轻轻嗅着对方的温息,“你不让我叫你将军,我便称你的本名了,童扬。”

“你不自称朕吗?”

“太装逼了,不喜欢。”

“……”

张景焕叫了侍从来,问他,“你喜欢吃什么,不喜欢什么都跟我说清楚,让他们给你准备。”

张景焕后称有事离开了,下午便又下起了雪,自己半是带着透气,半是带着想查探的心思走了出来,北圣自是比他自己以前待的地方要冷上不少,至少这般的翩翩成片的大雪自己是很久没曾见过了。

殿外是一片梅林,莺黄的腊梅枝头被落雪压低了枝头,万枝姿态各异,这殿内殿外看似了无一人,童扬却怕是有暗中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随意的逛了一下附近,心底默默记下。

倘若南地早有问题,那么自己从那里得来的明凯的消息恐怕也是不能尽信的,童扬在梅树间有些焦躁地走来走去,现在自己跟他隔了十万八千里,就算张景焕是个智障能让他毫无阻碍地传出信件,怕是也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更何况张景焕不是个智障。

这会子要是只是坐着干等怕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童扬有些苦恼,心下抱怨明凯不知道多教自己些东西,什么叫解决不了就冷静着等“爸爸”来解决,要是他能在半个月内能知道他在江北他绝对不介意叫他一声爸爸,呵。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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